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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倩影】(卷02)(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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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卓立在院中,目光四扫,眼见有一点黝黑得几非目力能辨的光影,从屋檐下射出,是以纵身发出一掌。

他又稍微一定神,将方才的情况极快地思忖了一遍,断然他说道:「这双手掌实在不像杀人的,但姑娘好生生的躲在屋檐下面,却又是为着什幺呢?姑娘若是连只蚂蚁都不忍弄杀,那幺姑娘看那幺多人死在你面前,却又为什幺不怕了呢?」那绝色丽人咯咯一笑、将那双玉掌缩回袖里,娇笑道:「哟,倒看不出你一脸老老实实的样子,却居然也这幺会说话,这倒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杨孤鸿面色一沉,冷笑道:「小可所说的话,句句都极为严重,姑娘若还是如此戏弄于我,却莫怪我要不客气了。

」这少女自负绝色无双,平生所见的男人一见她之面,莫不神魂颠倒。

此刻杨孤鸿面目如铁,冷冰冰说出这番话来,不禁令她微微怔了一怔,几乎以为自己对面这英挺的少年是个瞎子。

但略微一怔之后,她瞬即恢复常态,轻轻一笑,说道:「我说的话,可也句句都是真的呀!你要是不相信,你就搜搜我身上看,看看我身上有没有带着什幺暗器。

」罗袖一扬,两臂高高张起,将身上的轻罗衣裙,都提了起来。

一阵风吹过,将那件轻红罗衫吹得紧紧贴在她身上,只见她身材宛转起伏,柳腰轻轻一拧,端的阿娜动人。

杨孤鸿早已是看得心神迷醉了,却还装着毫无所动,他冷哼一声,目光避开那美妙的胴体,冷涩他说道:「我不知姑娘是否将人命看得非常轻贱,杀死那幺多人之后,还能恁他说笑——」那绝色丽人突然轻颦黛眉,幽幽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你这人怎幺总是不相信我,唉,你知不知道,我平生从未对男子说笑过。

」一双秋波,似嗔似怨,凝注在杨孤鸿身上。

杨孤鸿只觉心头一跳,一阵温馨的感觉,隐隐从心底闪过,这种难言的滋味,竟是他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

于是他在心底长叹一声,一瞬之间他仿佛又觉得眼前这犹如依人小鸟般的少女,不可能做出方才那种血淋淋的事来。

此刻东方已露曙色,大地已由黝黑而渐渐变得光亮了起来。

那绝色丽人秋波一转,看到城廓下的郊野上,电也似的驰来了两条淡红人影,嘴角突然泛起一丝冷笑,娇柔的幽怨之色眨眼之间一扫而空,蓦地一折柳腰,冷笑着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那些人就算是我杀的好了。

」纤掌一扬,玉指微飞如兰,突然直划到杨孤鸿的眼前,杨孤鸿方自一怔,却见这双兰花般的玉掌已自划到自己鼻侧的沉香前。

这一招来势有如闪电,不但丝毫没有先机,而且杨孤鸿再也不会想到这位温柔笑语、蹩眉轻颦的少女会对自己骤下杀手。

他大惊之下,身形倏然而退,却见那绝色丽人冷笑一声,叠在腕上的袖子,突然像流云一样飞了出来,带着一股侵人的冷风,又挥向杨孤鸿的面门,脚下莲足轻点,已由她自己方才立足的那城垛,轻灵地掠到杨孤鸿方才立足的城垛之上。

这一招更是大出杨孤鸿意料之外,此刻他脚下业已是悬空,而且眼看去势已竭,那绝色丽人看到眼里,目中露出得意之色。

哪知杨孤鸿突然凌空微一拧身,反手一招挥凤手,竟硬生生的划向那片有如流云般的罗袖,掌凤如刀,唆然作响。

那绝色少女目光一变,罗袖反卷,柳腰轻拧间却用另一只手「咧」的击出两掌,莲足在城垛上一点,倏然又自斜踢一腿。

这绝色少女不但身法奇诡,招式间变化之快,更是无与伦比,这两掌一腿,竟生像是在同一刹那间发出的。

而且掌虽纤柔如玉,掌风却是虎虎惊人,显见招招含蕴内力。

杨孤鸿剑眉微挑,肩头微晃,手掌突然一穿,身形迅如飘风般斜斜一窜,竟从那绝色少女的掌凤腿影中斜掠出去。

这一掠之势,竟有两丈,那绝色少女似乎微吃一惊,倏然住手,转身望去,却见这英挺少年已卓立站在自己身后的城垛之上。

她嘴角向下一撇,冷笑着道:「你不是要捉住我替那什幺小刀会报仇吗?现在你怎幺不——」哪知杨孤鸿突然厉叱一声道:「正是。

」左掌倏扬,食、中两指微曲,探俪取珠,疾点那绝色少女的双目,右掌掌缘斜立,「唰」的击向左肩。

那绝色少女语犹未了,亦自想不到对手说打就打,她年纪虽轻,但却远比杨孤鸿狡黠,方才杨孤鸿一路狂追,她虽不愿和来人朝相,但自恃轻功,认为别人定然无法追及自己,是以也不以为意,只想将那人远远抛开。

哪知杨孤鸿越追越近,她俏悄回眸一望,才发现追自己的这人轻功之高妙,简直惊世骇俗,她乃绝顶聪明之人,心下一思忖,知道自己并不能将人家抛开,是以就在城墙上驻足而候。

本来她还想乘着那人掠上城墙时,猝然击出一掌,将来人毙于掌下,但她一看到人家掠上墙头时的身法,却又改变了主意。

等到杨孤鸿疾言相询,她惊于这少年武功之高,是以并未出手,可是却已暗藏杀机,后来她望到远远奔来的两人是自己的帮手,便毫不犹疑地猝然发出一掌。

但此刻她一见杨孤鸿之出手,不禁芳心暗骇,只觉对方击来的掌势之中潜力刚猛,竟又大出自己的意料之外。

第005章一龙戏三凤杨孤鸿全力击出两掌,眼见已堪堪触到那少女的娇躯,她却仍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不避不闪,心中不禁有些后悔,生怕自己的这一掌一指,出力过猛,而将这少女击毙。

须知他虽然放荡不羁风流无度,但是内心其实他却是至情至性之人,此刻虽觉得这少女言笑无常,性情仿佛甚为狠辣,但他却终不忍心将一个初次见面的少女伤在掌下。

他此念既生,方想撤回掌力,哪知这少女突然娇躯一仰,两只罗袖,突又倒卷而出,眨眼之间,但觉红影漫天,两只带着寒凤的罗袖,已四面八方的向他挥了过来。

此刻他们立足之处,俱在城头之上,那城垛周围不过三数尺,虽是栉比而立,但中间却也空着三数尺一段距离。

是以他们动手之时,更时时照顾到脚下,不然一个踏空,自己纵然身手高妙,但身法之间却也难免因之受到伤害。

但这少女的两只罗袖,此刻施展开来,无异两件犀利的外门兵刃,动手之间,无疑要占许多便宜。

杨孤鸿怜意方生,人家两只罗袖已自挥来,剑眉微轩,双掌一反,掌风便自冲天而起,呼地将漫天袖影挡了回去。

但这绝色少女的两只罗袖,长儿达丈,飞舞之间不但招式诡异,而且收招变招之间,奇诡迅快,更是武林罕观。

杨孤鸿此刻身手已是展开,双腿屹立如山,招式虽然推动得较缓,但从他双掌中带出的掌凤,却像是一道铜壁,堵在那绝色少女的袖影前面,但一时之间,还是守多攻少。

那少女秋波流转,望到城下的两条淡红人影,此刻已自掠至城脚,目光突然一凛,左手罗袖呼的一声,有如一道经天彩虹,斜斜的划了个半弧,电也似的卷向杨孤鸿的右臂。

右手罗袖却突然一收,便又齐腕叠起,露出一双莹白如玉的纤手来,娇躯微拧,玉腕稍沉,骄指疾点杨孤鸿肩井。

这样一来,她身法也随之大变,须知她左袖长挥,右手短攻,一长一短,距离差着老远,但出招之间,却未因之而丝毫不便,只见她娇躯宛转,突而远攻,突而近取,身法之诡异、奇妙,又远在方才之上。

此刻这绝色少女这种诡异的身法,杨孤鸿搜遍记忆,却还是看不出她的派别来。

朝夕初升,使得她的身形,看来有如一团流动的火焰,杨孤鸿心中一动,突起长啸一声,身形有如神龙般冲天而起。

那绝色少女臻首微抬,只见他这一拔之势,竟然高达三丈,他那凌空飘舞的衣衫,虽是一片黑色,使她看来犹如一只玄鹤,但他脚下那双朱履之底却是仍然洁白,仅是些许尘迹,显见他走之时,脚底完全踏在地面上的时候不多。

她芳心方才暗骇,不知对方此举,藏着什幺厉害的后着,身形不禁微微一仰,向后滑开五尺,全神凝注,观其后变。

哪知杨孤鸿身形在空中毫无变化,就又飘飘落了下来,那绝色少女又自一怔,却见他那英俊的圃日上,此刻望去有如寒冰。

此刻那两条远远掠来的淡红人影,已是掠至城脚,却正是那在西门坚西门坚寿诞之日翩然而来,技惊群豪的一双红裳少女。

这两个红裳少女一路追来,虽然绕了不少圈子,但终于找到她们要我的人,嘉微的晨光中,只见她们面色嫣红,有如桃花,裹在那轻纱红裳之中的酥胸,也不住起伏着,显见是奔驰过急。

但稍一驻足,她们便又回复过来,抬眼一望那耸立的城墙,两人互望一眼,突然并肩跃起,罗裙飘飘,望之直如一双彩蝶。

两人齐齐掠至两丈,眼看势道将竭,左侧少女突然伸出右掌,轻轻一按右侧少女的左肩,娇躯便又借势而起,右侧少女却落到地上。

左侧少女凌空借势,掠上城墙,秋波一转,见到自己的主人轻轻伸手向自己打了个手势,便也微一颔首,一面伸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一条极长的红色彩索来,垂下一端。

城下那少女娇躯一长,凌空抓住那彩带,有如惊鸿般跃上城墙。

杨孤鸿长啸而起,翩然而落,目光森冷地在那绝色少女身上一扫,冷冷地道:「你到底是什幺人?」那绝色少女闻言也不禁微微一怔,秋波轻转,看到自己的帮手已自掠上城来,轻轻伸出玉掌,拢了拢云鬓,却乘便打了个手势,突又娇笑起来。

杨孤鸿目光瞬也不瞬地凝注在对面的这少女的身上,虽然心切亲仇,神智略有混乱,但像他这种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听觉毕竟不同凡响,这种情形丁「,他还是察觉到身后又有人来。

但是他目光却并未因之而从那绝色少女身上移开,只见她那娇媚的面目上,突叉泛出春花一般的笑容,娇笑着道:」你难道真的那幺想认识我吗?「缓缓自鬓角放下玉手,又道:「你问我这干什幺?」杨孤鸿剑眉一挑,厉声道:「在下方才所问之事,你若不好好答复,就莫怪在下不客气了。

那绝色少女罗袖微扬,咯咯一阵娇笑,指着杨孤鸿道:「你这人倒凶得很,你问我的话,我不答复又怎样——」她话声一顿,本来娇笑如画的面靥突然又一沉,冷冷道:叼、琼、小玲,你们炔替我把这厮抓下来。

「杨孤鸿冷笑一声,身形突又冲天拔起,须知他江湖历练虽少,却是聪明绝顶之人,早就知道身后的来人,和这绝色少女必是一路,是以他面上虽仍一丝未变,暗中却早有防备。

他目光一垂,果然看到两条红衫人影,电也似地从他身后掠来,但此刻他身形已高高在上,这两人自然扑了个空。

那绝色少女柳眉一竖,冷笑道:」你上得去难道别人就上不去?「娇躯一扭,便也冲天拔起,」呼、呼「两声,两条罗袖,又自挥出。

这种奇诡的武功,虽脱胎于流云飞袖,但又和这种正宗内家绝技有些不同。

杨孤鸿身形凌空一折,突然双掌齐出,五指如钩,电也似的抓住这两双罗袖,口中猛「啃」一声,手腕猛然一抖、一扯。

只听「嘶」的一声,那两双绛红衣袖,竟硬生生被他一抖两半,露出那绝色少女有如玉藕般的半段手臂来。

那绝色少女嘤咛一声,玉容大变,身形又落在城墙上,杨孤鸿手掌一扬,将手中的两截断袖「呼」的抛了开去,身形亦随即飘下。

他用尽全力,一招得手,便再也不肯给她喘息的机会,眨眼之间,便又攻出数掌,不但掌掌含蕴内力,而且着着都是攻向要害。

那绝色少女此刻玉容苍白,柳腰连闪,避开他这激厉无匹的数掌,芳心之中惊怒交集,她一生之中,从未受过有如此刻之挫辱,却又不知道这少年为什幺要如此对付自己。

她娇纵已惯,从来不知有人,只知有己,此刻受了这种挫辱,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娇叱连声,玉掌连扬,眨眼之间便和杨孤鸿拆了十数招。

那两个红裳少女小琼小玲,目中亦自各现惊骇之色,她们一向认为自己小姐的武功天下无双,却再也想不到达年轻而英俊的少年,竟有如此高的武功,竟把她的无双罗袖硬生生扯了下来。

她们稍微一怔,各自娇叱一声,也自展娇躯,扬玉掌,一连数掌,向杨孤鸿拍了过去,眨眼之间,但见那三条人影如火焰,漫天而起,而他们那种激厉的掌风,也使彼此身上的衣袂不断的飘舞起来。

她们的身形虽然动如流云,杨孤鸿却是静如山岳,像一座玄冰似的,屹立在这片火焰之中。

他们原先本来自恃身手,各有轻视之意,但此刻交手之后,却不禁各自心有戒惕,那绝色少女方才虽被杨孤鸿扯断衣袖,但那只不过是因为她出手之间,略有疏忽,而且也万万想不到杨孤鸿身在空中,还能施出内力。

此刻她警惕之心一起,出手虽仍然奇诡而狠辣,但却显见得较先前谨慎,再加上那两个红裳少女小琼、小玲,身如飞燕,裳如飘絮,功力虽不深,招式却颇高,那杨孤鸿动力之深,虽已如纯青之炉火,但此刻以一敌三,却未见占得上风。

朝露将于,旭日已升,道道阳光,如支支金箭,从东方云层的空隙中出来,新的一日,已经来临,但在这新的日子里,武林中又将生出什幺新的变故呢?杨孤鸿身形如山,双掌如电,虽然被围在这三个红裳少女的漫天袖影掌风之中,却没有现出丝毫一些败象。

可是交手一久,他心里却不禁有些恼躁,暗叹一声,忖道:「这三个女子到底是什幺人,如果只是江湖中无名的小辈,就有这样的身手,那幺我还怎幺去称雄神雕?」他心里这一自责自怨,身手自然就慢了下来,那绝色丽人娇叱一声,一双莹莹如玉的手掌忽然在那双破袖中一伸一缩,轻飘飘的拍出五掌,出掌时虽有先后,掌到时却浑如一体。

杨孤鸿目一瞬,只见五只俏生生的掌影——几乎在同一刹那间向自己前胸、双肩拍来,招数之刁钻诡异,前所未见。

他心中不禁微微一惊,脚跟半旋,斜身一让,哪知眼前突又掌风大作,那小琼小玲的四只玉掌,也已拍了过来。

须知高手过招,差之毫厘,便可失之千里,杨孤鸿方才心神尚疏,此刻便让对方占了先机,眼见得四面八方都是人家的掌影,这些掌影也都已堪堪拍到自己的身上。

那绝色丽人嘴角方显一丝得意的笑容,哪知杨孤鸿突然肩头微塌,手腕向上一抖,他两只宽大的衣袖,就突然兜了上来,带着凌厉的风声,「呼」的划了个圈子。

那绝色丽人笑容顿敛,柳腰一折,倏然退了三步,却听小琼小玲同声娇呼,原未她们撤招不及,玉腕被衣袖扫着一点,只觉宛如刀划,痛彻心骨。

杨孤鸿冷笑一声,蓦然双手从袖中伸出,他以一招正宗的流云飞袖又复抢得先机,脚步微错,正待向那绝色丽人拍去,哪知城下突然传来轰然一阵长声,一个中气颇足的苍老声音在下面喝道:「小龙,好俊的功夫!」杨孤鸿不禁微微一怔,双掌斜挥,孔雀开屏,「唰」的向小琼、小玲以及那绝色丽人各个拍出一掌,身形微偏,目光下扫,却见城下竟站着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一个高大的身影,排众当先而立,却正是那西门坚。

原来杨孤鸿和这三个红裳少女在城头上激战,掌风红影,自然极为显目,有人远远看见,就奔来看热闹。

西门坚帮着小刀会的快刀陈六料理了一下善后,本在着急着杨孤鸿的下落,一听城上有人激斗,就飞也似的奔了过来,果然看到杨孤鸿站在一个城垛上,和三个身形流走的红裳少女在动手。

这时正当杨孤鸿双袖拂退了这三个红裳少女的攻势,西门坚一见自己儿子武功如此,禁不住高声喝起彩来。

临安城中,武林豪士云集,此刻赶来看热闹的,自然大半是练家子,看到杨孤鸿这一招「流云飞袖」自然也都识货。

这一声喝彩声,叫得杨孤鸿精神一振,口角含笑,手掌由外而内,「呼」的又划了一个半圈,当胸一合,由合而分,突又挥了出去,刚好和那绝色少女击来的一掌相击,那绝色少女口中闷哼一声,飘飘向后退了五尺,退到另一城垛上。

杨孤鸿这一招不但姿势曼妙,攻守兼备,而且他这双掌一合,显见是在向城下的群豪见礼,群豪见这少年竟在这种情形下施出这种招式来,却又运用得那幺恰到好处,不禁又轰然喝起彩来。

西门坚哈哈大笑,侧顾云中程大声道:「只有这幺样的儿子,才配得起我这样的父亲,就冲他这一招流云飞袖,唉,真难为他年纪轻轻,怎幺学来的?」旁边的武林豪士一听,不禁暗中传语,都道此少年了得。

那绝色丽人粉面凝霜,全神攻敌,下面的话,她根本没有听见,小琼小玲远远掠到另一个城垛上,伸出手腕,只见那玉也似的肌肤上,此刻已多了一道青紫的伤痕,心中不禁暗自一骇,自己才不过被衣袖沾着一点,就已如此,若是完全让那双衣袖扫着,此刻怕不早已腕骨尽折。

她们互望一眼,各个俱都花容失色,但那绝色丽人丝毫没有退意,出手反倒更见激厉,她心中虽已有情意,但也不得不一挺纤腰,再扬玉掌,又自和杨孤鸿动起手来。

城下群豪,指指点点,虽在暗中夸奖着杨孤鸿,却也不禁为这三个红裳少女的武功所谅,暗中各自奇怪,武林之中怎地会突然出来如许年轻高手。

大家仰首而观,只见城上的人影,身法变化得越来越快,小琼、小玲忍着手腕之痛,和那绝色少女展开有如狂风凉飘般的掌法,虽然好像已将杨孤鸿笼罩在她们的掌风威力之下。

但杨孤鸿屹立如山,双掌一挥,就是攻敌之所必救,那红掌少女的掌法虽是奇诡惊人,但却都被他轻描淡写地一一化开。

第006章赤练仙子李莫愁西门坚久闯江湖,武功虽然并非登峰造极,但他数十年来,身经百战,阅历之丰,却是丰富到极点,此刻看到他们的动手的情形,知道杨孤鸿已占上风,他有心让这初出江湖的少年在人前扬威露脸,是以哈哈又自笑道:「司空老弟,你看看,这三个女孩子的武功怎样?」司空玄微微一怔,还未来得及答话,却见西门坚又朗笑道:「你知不知道她们就是昔年林朝英的弟子,你看她这一招拂云手,使得又有多高,嘿,这亏了是小龙在上面,若是别人的话他语声一顿,司空玄暗中一笑,已知道他爹爹故意说出这三个少女的来历、武功只是为了显出杨孤鸿的武功之高来,遂接口笑道:」这要是换了孩儿我上去的话,不用十个照面,就得被她们打下来。

「他此言一出,群豪不禁又相顾色变,须知神偷司空玄更是江南武林中屈指可数的人物,此刻他们如此一说,群豪对杨孤鸿的看法,果自又是不同。

西门坚声如洪钟,他说的话,字字句句都传人杨孤鸿的耳中,他耳中听得这三个少女竟然就是林朝英的弟子,那幺这个绝色女子是谁?是赤练仙子李莫愁还是活死人墓中的小龙女?当然,是李莫愁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因为小龙女还不会出活死人墓的。

这幺一想,心里不觉热血沸腾,心神不禁又微微一疏。

那绝色丽人一声娇叱,小琼小玲红袖一拂,「唰」的攻出四招,她却身形一转,转到杨孤鸿的左侧。

杨孤鸿身随念转,避开小琼小玲的四招,哪知却恰好转到那绝色丽人的身前。

那绝色丽人左掌当胸一推,右手五指,却微微分开,「唰」的点向杨孤鸿胸前的四处大,旭日光下,只见她这十只纤纤玉指上的花斗,致致生光,但杨孤鸿自己心里有数,知道只要让她这十只犹如春葱般的玉指沾上一点,便立时就会不得了。

须知他忖量情形,早就看出小琼小玲不过仅是这绝色丽人的丫环而已、是以出手时,便对这两个垂髯少女留了几分情。

但此刻他却因她们之牵制,而屡遇险招,剑眉一轩,蓦地暴喝一声,左掌呼的反挥了出去,一般激烈的掌凤将又自他身后袭来的小琼小玲挥开五尺,右掌一沉一曲,五指如钩,去刁那绝色少女的右手脉门。

那绝色少女知道杨孤鸿的功力,不敢和他对掌,纤指一扬,将右手缩了回去,左掌仍原式击出。

哪知杨孤鸿右时突又一曲,一个时拳撞向她的左掌,那绝色丽人一惊,收招,却见杨孤鸿一双铁掌突又伸出五指箕张,竟以内家小天星的掌力,击向自己前胸。

杨孤鸿这只右手一抓、一撞、一击,拆招,浑如一体,招式之妙,可说妙到毫巅,出招之快,更是快如闪电,正是那天仙司空老人昔年名扬天下的神龙八式中的一招天龙行空。

杨孤鸿掌到中途,目光动处,忽然睹见那绝色丽人的酥胸微微隆起在那轻纱红罗衫里,起伏之间,眩目动心,而自己这一招天龙行空竟是往人家的酥胸上击去。

他此刻虽已力透掌指,但一睹之下,此掌便再也无法击出,口中闷哼一声,硬生生将手掌一顿。

那绝色丽人微一冷笑,玉掌便又如电击出,小玲小琼身形一退,此刻又已如行云流水般掠了过来,倏然拍出四掌。

杨孤鸿大喝一声,身躯猛拧,但右时曲池间,已被那绝色丽入的掌缘扫中。

右臂顿时发麻,但人家怎肯再给喘息的机会,「唰」的又是数掌,杨孤鸿大转身,连退四步,哪知脚下突地一脚踏空,右肩又中了小琼一掌,便再也稳不住身形,竟从城头掉了下来,众人不禁齐的发出一声惊呼,西门坚面容骤变,一撩长衫,跺脚纵了过去,哪知杨孤鸿犹如流星下坠的身形,方到了中途,突然一缓,头上脚下,飘然落了下来。

西门坚一捋长须,急声问道:「这是怎幺回事?」杨孤鸿剑眉微皱,伸出左掌,在自己右肩、肋下,极快地拍了两下,一面道:「不妨事的。

」抬头一望,只见城头之上,红衫飘飘,在他立处却因为站在墙角,是以她们此刻究竟在做什幺,他却一点也看不到。

西门坚沉声道:「这三个少女是林朝英的门下,你要小心些方是,如果无甚怨仇,也不必和他们苦斗,免得多惹仇家。

」他根本不知道此事的真相,是以才说出这种功慰的话来。

杨孤鸿剑眉一轩,突又轻叹一声,双臂微张,嗖地又一窜而上,他方才一招失着,被人家逼下城来,虽是因为自己烙于札数,不忍下手,但在这幺多双眼睛下遭受此辱,心中自是不服,此刻便生像是在身法上卖弄一下,这纵身一跃,竟然高达三丈。

他根基本佳,再加上所习内功,又是玄门正宗,是以此刻他虽经激战,但是内劲却无显着的损耗,身形凌空一起,耳中却又听到城下群豪齐声所发出的轰然的喝彩声,那西门坚先自大声喝道:「小龙,小心了。

」他不禁又暗叹一声,一双宽大的衣袖猛然往外一拂,身形一折,双掌又在墙边一按,借势再次拔起。

这份轻功,这数百群豪加上那红裳丽人在内,谁也没有见识过,群豪已是掌声雷动,而红裳丽人更是惊得呆了。

以她那等身手,哪能不知道杨孤鸿刚才实在是手底留了情,否则她绝真正在他的手下走上百招,而且还是三人围攻的情形之下,若真个单打独斗,她更是远非这个少年的敌手。

杨孤鸿空间借力,又是一鹤冲天,重又翻上了墙头,高声叫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幺你一定就是赤练仙子李莫愁了,是还是不是?」左面一个女子厉声喝道:「混账,我师傅的名字是你乱叫的吗?」这一声喝骂,无疑是默认了那个绝丽丽人就是李莫愁了。

杨孤鸿一听,心中狂喜不已,却想不到李莫愁竟然出现的,难怪她的武功不弱,在江湖之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算是顶尖好手了。

第007章洪凌波与陆无双李莫愁见身份已被识破,不由和仰天大笑起来,蓦地双臂一振,身上的红衣裳顿时碎裂,四下里纷飞散落开来,却见她已是一袭道袍在身,手中亦是持着了拂尘了。

「贫道正是李莫愁,臭小子,你算是有两下子,何不报上名来,我李莫愁他日再来领教高招!」李莫愁一说完,冷森森地瞪了杨孤鸿一眼。

杨孤鸿朗声一笑,应道:「在下杨孤鸿,咱们胜负未分,再来斗上几百回合吧!哦,那两位就是你的徒弟洪凌波和陆无双了吧?」杨孤鸿说着用手向另外两位红裳少女一指。

李莫愁冷哼一声:「姓杨的,我们他日再战!洪波,无双,咱们走!」言毕,身起,如鸿雁般地飞身扑下墙的那一边去了。

两位红裳少女不由向杨孤鸿怯怯地打量了一眼,也转身跟着跃下了墙头,如两只飞燕一样轻灵地尾随着追去。

杨孤鸿没料到一下便遇上了李莫愁师徒三人,哪里舍得就这样让她们走掉,当然也跟着飞下墙头,大叫道:「三位美人,小爷还没有打够呢!咱们再打一会,别走哇!」杨孤鸿极日而望,只见那两个红裳少女一左一右,搭在那绝色丽人的肩上,纵跃如飞地向城郊外一片大树林里掠去。

远远望去,只见这三条人影,在盛夏青葱的郊野上,几乎变成一抹红光,流星般地一掠而逝。

杨孤鸿掠下城时,远在她们之后,此刻便已落后了十数丈,这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杨孤鸿不再迟疑,展动身形,飓然追去。

刹那间,那一团红影,已经闪入林木之中,杨孤鸿不由心中大急,双臂一张,身形有如鹰隼般掠了起来,掠入林去——哪知他身形方落,一团光影,带着激厉的风声,蓦地当头向他压了下来,一个有如洪钟般的声音厉叱道:「站住!」杨孤鸿倏然一惊,眼看自己箭一般的身形,已堪堪被那团青蓝的光影卷入,口中闷哼一声,身形蓦然一挫,竟借着体内真气的收转,硬生生地将自己前进的力道变为后退,峰腰微拧,行云流水般地后退了三步。

他这种身形的转折变化,可说是足以惊世而骇俗的,只听那团光影之中,也不禁为之发出一声轻轻的惊讶声。

杨孤鸿长袖一拂,挺逸的身形,便自倏然顿住,只有身上的长衫,仍在不住波动起伏,看来像欲随风而去。

他全身的真气自随着衣袖之一拂而满聚臂上,但那团光影,却未跟踪击来,他心中不禁微微一怔,问目望去,只见一株树干粗大、枝叶浓密的树前,卓然站着一个身躯魁伟高大的和尚,双臂向前伸得笔直,手中横持着一只精光雪亮的佛门兵刃「如意方便铲」铲上的铜环,兀自叮哨作响。

杨孤鸿不禁又为之一愕,不知道这魁伟的憎人,为何突然向自己出手,目光转动处,只见这魁伟的僧人,脸上怒容满面,一双环目,威光毕露,正自瞬也不瞬地望着自己。

「杨孤鸿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却又奇怪,哪知那魁伟僧人紧紧地瞪了他半晌,突然暴喝一声,手腕一翻,将掌中的如意方便铲舞起一团光影,一面厉声喝道:」你这小伙子,看来倒蛮像人的,哪知却是个衣冠禽兽。

「手腕微伸,哗然一看,那只精光雪亮的方便铲,又自笔直地伸了出来。

那僧人却又喝道:「洒家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杨孤鸿脚步微措,倏然滑开五步,心中更是惊诧莫名,不知道这魁伟的僧人怎的好端端骂自己是「衣冠禽兽」他心念一转,剑眉微轩,朗声叱道:「小可与大师素不相识,大师如此大骂,不知所为何来——大师若是那三位姑娘一路——」话犹未了,那魁伟憎人却又暴喝一声,圆睁环目,叱道:「你这小子真正气煞洒家了,洒家且问你,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对人家少女无礼,你不是个衣冠禽兽是什幺?」语声方落,那条精光雪亮的方便铲已自满带风声,朝杨孤鸿拦腰一扫。

杨孤鸿既惊且怒,微一倾身,那条方便铲,便已堪堪从身侧扫了过去。

树后的那两个红裳少女「扑哧」掩口一笑,又将螓首缩回树后,杨孤鸿心念转处,知道这鲁莽的头陀必定是受了这些狡黠的红裳少女的愚弄,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向自己动手。

他不禁在心中暗骂这僧人的鲁莽:「若换了别人岂不要被这一铲打得拆首。

」长袖再拂,身形猛转,乘着这方便铲去势已将竭,嗖地往树后掠了过去。

哪知道魁伟的僧人虽鲁莽,武功却绝高,手腕一挫,竟硬生生将这条方便铲带了回来,寒光一溜,又自挡在杨孤鸿身前。

杨孤鸿虽不愿和这多事的头陀多作纠缠,惹些没来由的是非,但于此刻却仍不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大喝一声,道:「哪见你这僧人怎幺如此鲁莽,连话都不问清楚,就胡乱——」那魁伟的憎人暴喝一声,截断了他的话,横时一带,左手一抄,阴阳把式一合,将那条重量几达百斤的方便铲,挥动得犹如草芥铲头,铜环连声响动间,已又击出数招。

刹那之间,风声满林,寒光挥动间,树梢的枝叶纷纷坠落,但被杨孤鸿的掌风一激,又远远飞了出去,生像是秋风中的落叶。

杨孤鸿长衫飘飘,潇洒而曼妙地将这盖天压下的铲影轻易地化解开去,目光却不时扫向树后,生怕那三个红裳少女乘隙逸走。

但那株巨树周围竞儿达三人合抱,树后面的红裳少女究竟走了没有,杨孤鸿根本无法看到,他缓缓移动身形,想往树后移去,只是那僧挥舞出的铲影,却犹如一堵光墙,挡住树身前面。

数十招一过,杨孤鸿已自看出这僧人所施的招式,不但功力极深,而且是嫡传的少林心法降龙罗汉铲。

这种沉重的外门兵刃,配合着这种外家登峰造极的武功,一经施展,威力可说霸道已极。

这种刚猛的武功,正有如一个刚强的汉子,宁折而毋曲,杨孤鸿知道除非自己以绝顶的内家动力,将这鲁莽僧人震伤,否则只有守而不攻,除此之外,你着想以招式来破解,却不是容易的事。

他虽然气恼这僧人的鲁莽多事,却也不愿将个素无怨仇的人伤在自己掌下,又拆了十数个照面,他心里越加急躁,招式的施展问,也不觉加了几分力道,只将那条重达百斤的如意方便铲,有时一招尚未施展开,就被震得飞了开去。

但是僧人大吼一声,腕时伸缩间,却又立刻将这空隙填满,只见他宽大的袈裟,都缩到时上,露出一双虬筋纠结的铁臂来。

显见他的外家功力,已是登峰造极。

又是数招拆过,杨孤鸿长袖一拂,身形突然溜开,远远退到七尺开外,那魁伟的僧人愕了一愕,铲身一横,方待追击,却见杨孤鸿轩眉一笑,用一根手指指着他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吗?」那僧人又为之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杨孤鸿目光一转,道:「你既然不知道我是谁,怎敢和我动手?」那僧人目光一呆,威光尽敛,暗中忖道:「是呀,这厮年纪虽轻,武功却高,说不定有什幺特别来历,」杨孤鸿又自冷冷一笑,道:「你可知道方才那三个红裳少女是谁吗?」那僧人伸出巨掌,摸了摸前额,却听杨孤鸿又自冷冷笑道:「你连她们的姓名来历都不知道,就敢胡乱帮她们出手,你可知道方才那三个红裳少女,其实是三个女强盗吗?」那僧人暗叹一声,忖道:「是呀!我连她们名姓来历都不知道,怎幺就胡乱听信了她们的话呢?这少年看来也不像是个坏人呀!」目光一抬,嗫嚅着问道:「阁下是谁?此话可果然是真的吗?」杨孤鸿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像是在暗笑这憎人的莽撞,面上却故意森冷地笑道:「你快帮我把那三个女强盗抓住再说,否则——哼。

」「哼」声犹自未落,他的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窜到树后,目光扫处,却见树后空空,哪里还有那三个红裳少女的人影。

他暗中一跺脚,也顾不得再和那僧人多说,身形轻折,朝树林深处飞掠而去。

那僧人怔了半晌,望着杨孤鸿的人影,消失在林木深处,心中却不禁暗骂自己怎幺今日又做了无头无尾的糊涂事。

原来他行脚至此,贪图风凉,又懒得挂单,昨夜就在这浓密的林木中歇下了,今晨一觉醒来,却见有三个红裳少女飞也似地掠进树林里,像是在逃避着什幺东西似的。

那三个少女一人林中,一眼望到林中的巨树下,躺着一个长大憎人,身旁横放着一柄精光雪亮的方便铲,似乎也微微一惊,六道秋波一起在他身侧的方便铲上扫了几眼。

其中一红裳少女就微频黛眉,朝他深深一福,道:「大师救命,后面有个人要……要欺负我们,已经追过来了。

」这魁伟的僧人生性最是喜欢多管闲事,出道以来,已经不知惹下多少事端,此刻一听此话,立刻翻身跳了起来,伸手一抄身侧的方便铲,拍胸道:「有洒家在这里,你们还怕什幺,有什幺事,洒家完全做主。

」那三个红裳少女媚目一转,却见杨孤鸿已如飞掠来,连忙躲在树后,却教这僧人和杨孤鸿糊里糊涂地打了场架。

此刻,他呆呆地站在树下,脑中却仍然是混混饨淹的,不知道在玄衫少年和那三个红裳少女之间究竟是有着什幺纠纷。

此刻,他虽已不完全相信那三个红裳少女的话,可是对杨孤鸿的话,他也有些疑惑,知他武功虽已登堂人室,临事却并不老练,江湖上有许多人故意捉弄他,他吃了亏去也不知道。

他怔了半晌,将右掌的方便铲,倒曳在地,左掌又自一拍前额,摇头叹道:「真奇怪,那少年怎会知道我的师承的,他又不认得我。

」倒曳着的方便铲,方一转身,哪知树梢林叶深处,突然传来「噗味」一笑,笑声之娇柔轻脆,生像百啭黄莺。

他微吃一惊,横持起方便铲,抬头望去,一个满身红裳的绝色丽人伸出一只纤纤玉掌,抓着一只柔弱的树枝,全身竟笔直地垂了下来,却用另一只玉手,整理着鬓边的发脚,正自垂首嫣然含笑。

翠绿的叶木掩映中,只见这红裳少女,更是美如天仙,生像是绿叶之中一朵娇艳的花。

有风穿林而过,吹得树梢的枝叶,籁然发出阵阵清籁。

那绝色丽人的轻红罗衫,也随着微风清柔地飘起。

罗袖垂落,玉臂莹莹,更像是在这红花绿叶之中,多添了一节春藕,那一双明亮的秋波,如果里汪你脸上,那幺纵然是盛夏清晨的微风,也会远远不及这秋波的动人了。

那鲁莽的僧人目光抬望处,也不禁为之凝目半晌,方自问道:「你这小姑娘,汕笑洒家什幺?」那绝色丽人「扑哧」又是一笑,玉掌微松,飘然从树梢落了下来,罗衫的衣袂,微微扬起一些,另一只纤手却仍理着鬓角巧笑道:「我笑大师真是有点糊涂。

」那僧人面色一凛,圆睁环目,厉声道:「洒家刚刚帮了你的忙,你却说洒家糊涂,难道洒家帮忙还帮错了不成?」那绝色丽人放下纤掌,轻折柳腰,微微一福,她缓缓伸了三只春葱般的玉指,又自笑道:「天下武林中人谁不知道少室嵩山的少林三老,他们三位老人家虽然终年隐迹深山,武林中人却也都知道,三老中若论内功修为,自然要数藏经阁的空灵上人,若论拳掌轻功,却要数罗汉堂的首座空慧上人,可是要论少林的镇山荡魔如意方便铲法,那就得数达摩院的空澄上人了——你说我这话对不对?」麻烦头陀无恨讷讷地点了点头,却听那绝色丽人又自笑道:「大师方才所使的那种降龙罗汉铲,只要是稍会武功的人就可以看得出来,哪有什幺高妙,除了空澄上人之外,又有谁传授得出像大师这样的弟子哩——你说这话可对吗?」麻烦头陀目中禁不住闪过一丝喜悦的光彩,却兀自问道:「可是你却又怎幺会知道洒家就是麻烦头陀无恨呢?」那绝色丽人掩口笑道:「除了麻烦头陀无恨大师之外,芸芸天下,又有谁会路见不平,拔刀来帮我们这三个弱女子的忙呢?」麻烦头陀一拍前额,仰天大笑了起来,一面笑道:「你们年轻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这些道理洒家怎幺想不出来?」语音微顿,突然大喝一声,用一只蒲扇般大的手掌一指那少女道:「姑娘,你是否在骗洒家?」那绝色道姑微微一怔,却见这鲁莽的头陀双手一抄,又将那精光雪亮的方便铲横持于手中,微一抖动,铜环叮咯。

而那绝色丽人面上,却立刻又泛出春花般的笑容,俏声道:「大师,难道你也要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吗?」麻烦头陀目光生像为之呆滞了一下,然而终于厉声喝道:「什幺弱女子,难道你把洒家当成果子,看不出你有武功来,哼——就凭你这身武功,天下还有什幺人能欺负你,哼一那小子的武功也未见能高出你,难怪他说你是个女强盗。

」他一连「哼」了两声,但语声却越未越低,直到最后说出女强盗三字,那语声更是几乎微弱得无法听到,他虽然鲁莽,却也看出这少女语中颇多不尽不实之处,只是不知怎幺,他却不愿说出一些令这少女伤心难受的话来,尤其是当她温柔的笑着的时候。

那绝色道姑果然伸出玉掌,轻轻一抹眼睑,然后娇柔地叹了口气,道:「大师,不瞒您说,我确实会些武功,但是却万万比不上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家伙,自然——也万万比不上大师您了。

」麻烦头陀缓缓放下手中横持着的如意方便铲,脸上露出自种怜借的神色来,那绝色丽人秋波一转,轻轻垂下罗袖,将自己娇柔而纤弱的身躯婉转一折,又叹道:「其实大师您也该看得出来,我——总不该像个女强盗吧。

」麻烦头陀一双神光棱棱的环目,此刻不禁为之尽敛威扬,一拍前额,终于又将心中最后一个疑问问了出来,「不过,姑娘方才存身在这树上面,洒家和那小子竟然全不知道,姑娘这身话声未了,那绝色道姑又咯咯笑了起来,掩口道:」大师,您又糊涂起来,您看,这树林里面林叶这幺浓密,风又很大,风吹得树叶子籁籁地响,别说我了,就算比我再笨一点的人爬上树,恐怕大师也未必听得出来哩。

「她娇丽如花,语音如莺,婉转娇柔他说出这番话来,看这鲁莽的头陀再也深信不疑,秋波中不禁露出得意的神采来,但她却不知道在她说这话的时候,树梢果然爬上一个人去,正如她自己所说,此刻风吹林木,她根本无法听得出来。

原来杨孤鸿掠到树后,眼见树后空空,心中一急,就追下去。

但追了两步,他心中一动,暗想人家已走了不知多久了,自己根本就未必追得上,而且在这种漫密的丛林里,自己纵然追上,说不定反而会受到人家暗算。

心念至此,他脚步不禁停了下来,哪知却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像是那鲁莽的头陀发出的,他心中一动,便又折了回来。

越行越近方才那株大树,他果自又听到那少女娇柔的笑声,正和那鲁莽的头陀说道:「……自然,也万万比不上大师您了……」杨孤鸿剑眉一皱,沉吟片刻,「唰」地掠上树去,别说有风声掩饰,就算没有风声,也无人能够听出他身形掠时的声音来。

他居高临下,只见那少女扭转娇体,正又柔声道:「您也该看得出来,我——总不该像个女强盗吧。

」杨孤鸿听在耳里,再想到她方才不是也和自己说着类似的话:「……你看,我这双手像是杀人的吗?」心里不知是笑是怒。

又听到那少女说:「……就算再笨一些的人爬上去……」他几乎忍不住要跃下树去,但转念一想,此刻这鲁莽的头陀想必已受这少女之愚,自己跃下树去,他一定会帮着这狡黠的美丽的少女联手对付自己一遂就屏住声息,在这浓密的树叶里看着这少女对那头陀在玩什幺花样。

麻烦头陀一手持着方便铲,庞大的身躯,便斜斜在那只可刚可柔的方便铲上,像是在思索着什幺的样子。

那绝色丽人却微伸玉手,抚弄着发边的乱发,突又问道:「大师,您这次来,是不是也为着那小金山的盛会呀?」麻烦头陀双目一张,道:「你怎幺知道?」那绝色丽人「扑哧」一笑,道:「您这次来是为了想弄把宝剑呢,还是想得到那位美人呢?」麻烦头陀突然仰天长笑,一面用手拍着前额,连声道:「人人都道洒家『多事』,你这小姑娘却比洒家还要多事,连洒家的事都管了起来,洒家既非为剑,亦非为人,却只想弄几两银子。

」这次轮到那绝色丽人一怔,却听麻烦头陀又复笑道:「洒家此次南游以来,又管了不少的闲事,别的不说,洒家竟欠了别人的一万两银子的债,小姑娘,你想想,洒家身上除了这方便铲还值几个钱之外,还有什幺东西,怎幺还得了人家的债,所以幺……哈哈,听到小金山上这等事,洒家就赶来了。

」那绝色丽人娇美的脸庞上喜动颜色,秋波一转,娇笑道:「那幺,我若是替大师还了债,大师可不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呢?」麻烦头陀身躯一直,大声道:「那若是好事,洒家不要你的银子也行,可是你若要想叫洒家做些不仁不义之事,——洒家先一铲打扁你。

」躲在林叶中的杨孤鸿不禁暗赞一声:「这麻烦头陀虽然鲁莽,却不失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

」目光下望,却见那绝色道姑又笑道:「我怎会请大师做不仁不义的事呢?」秋波一转,袅娜前行两步,又笑道:「大师,你有没有看过那三幅画呀——就是上面画着宝剑、黄金和一个女孩子的那三幅画。

」麻烦头陀一双环目在那少女面前一扫,突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声道:「洒家真是糊涂,酒家真是糊涂,难怪看着你好生面熟,原来你就是那幅画上的女子,好极好极,洒家正好问你,你在小金山上,究竟弄些什幺花样,而能难倒这些不远千里而来的武林群豪?你那些黄金,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幺?」麻烦头陀一连串问了三句,却也是躲在树上的杨孤鸿以及不远千里跋涉而来的天下武林群豪心里想问未问出来的话。

那绝色丽人秋波转了两转,忽又「扑哧」一声,娇笑起来,缓缓说道:「您一连串问了人家这幺多问题,叫我怎幺回答您才好呢——这样好了,我索性带您去看看,这幺您不就全知道了吗?」杨孤鸿居高临下,只见这李莫愁笑起来有如花枝乱颤,头上的鬓发,也不住随风飘舞,不禁暗中自忖道:「我在书籍上常常看到尤物二字,却始终不知道要怎样的人能称得上尤物,今见了这少女,才知道尤物是什幺样子。

看来,金庸果然不我欺,这李莫愁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实在是美得无法形容。

但是看到这里,他却也不愿意再看下去,不由哈哈大笑着从树上陡然跳了下来,这一下,却把在场的四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这李莫愁和麻烦头陀自是更吃惊,因为他们都是是武功已达化境之人,却连杨孤鸿返身回来爬到树上去都不知道,看来,这个杨孤鸿的的确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麻烦头陀一扬方便铲,凝阵以待。

李莫愁却只是阴恻恻地一笑,她并不担心杨孤鸿。

只因为杨孤鸿既然叫出一句「美人」就说明他追着她而来是却不再是为了打架拼命的,她对自己的容貌当然是很自信的,自己两个徒儿也无一不是人间绝色。

这样的三个女人,遇上一个杨孤鸿这样的血气方刚的少年,自然很难成为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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