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和期许,“我是来看火山的。”
“火山喷发?”
仲江歪着头笑,“嗯,我报了一个徒步观赏火山喷发的旅行团,为了方便所以我在火山脚下的小镇租了一套房子,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每天晚上躺在在阁楼里看极光。”
这段时间是观赏极光的最佳时候,无垠苍茫的冰冷仙境,高悬于夜幕之中的绚烂极光,单是想象就能让仲江感到由内而外的安宁与梦幻。
所以仲江发誓她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完全没过脑子,纯粹是一句下意识、顺口接的话。
她问贺觉珩说:“你要和我一起吗?我租的院子离火山很近。”
(三)寂夜
当真的从车上下来,一步步走到租住的独栋小院子时,仲江的表情和身体都很僵硬——冻的。
司机想要帮仲江拎行李,但被她拒绝了,“你回去吧,有事会打电话联系你。”
“好,电话24小时开机,有事您给我打电话发微信都行。”
司机是管家提前联络好的,居住在本地的国人,冰岛语和汉语都很流畅。
“祝您好梦。”司机笑着和仲江告别。
仲江站在院门前,摘下厚实保暖的手套,输入密码,她哈出一口白汽,对贺觉珩说:“密码是094777。”
贺觉珩站在她身后,手搭在行李箱拉杆上,思考了一下问她,“好像是你的学号后六位?”
仲江还有些恍惚,这套房子她租了有半年,从年前租到年后,而她预计要在这里住到开学。
不知道贺觉珩会在这里住多久,但就算一天一个晚上,四舍五入也是同过居了。
“嗯,”仲江心不在焉道:“进去吧,外面冷。”
租住的房子有人提前过来收拾检查过,完全符合拎包入住的标准,连衣服和护肤品也是仲江常用的,行李箱里带的东西只是为了满足仲江往返船上待的那几日。
对了,她的生活用品只够她一个人用。
仲江的乱七八糟的思绪顷刻间折断,她扭头看向把房门带上的贺觉珩,开口道:“你穿多大码的衣服?我找人给你送。”
她没有问贺觉珩住多久,也没有说能不能托人把你的行李寄过来,将贺觉珩的回答限制在一个她想要的范围内。
“嗯。”
明明是想要的答案,仲江却还是呼吸一滞。
“怎么了?”
看仲江一直站着不动,贺觉珩问了她一句。
“没事,”仲江急促的心跳渐渐平复,她避开贺觉珩的视线,“你说吧,我现在联系人。”
两个小时后,送衣服的人来了,这人是仲江的生活管家沙玟,在她八九岁的时候就到了她身边照看,几乎是看着仲江长大的,对她十分了解,知道仲江厌恶和旁人同住的古怪脾气,平常和仲江的厨师、司机、家政等人住在她隔壁的别墅里。
这次仲江出来旅游沙玟提前一周到冰岛帮她处理住房问题,顺带给仲江整理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生活所需的日用品,因此在接到仲江让她再准备一套男士日用品送来时,沙玟倒吸一口凉气。
她忙不迭地给仲江打电话确认,听到电话那边仲江含含糊糊说自己请了个同学一起来玩后,沙玟险些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仲江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让她主动邀请人参加她的旅行,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打工要有打工的态度,不能因为老板年纪小就不把人当老板,沙玟老老实实按照仲江的要求罗列采购清单,交给仲江核实确定之后,出发去了最近的商超。
沙玟再回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她手中有院子的备用钥匙和密码,不过出于礼貌,沙玟还是提前给仲江打了电话。
仲江让她提着东西直接进来。
沙玟开了门,看到仲江和一个相貌有些眼熟的男生在吃饭,旁边是时刻待命的厨师。
“玟姐要一起吃饭吗?”
仲江问了一句。
“不了不了。”
沙玟连声拒绝,并小心地觑了贺觉珩一眼,心想这不是仲江的同学吗,正鸿集团董事长贺瑛的儿子,她记得仲江貌似很不喜欢这个人,现在怎么请他住下了?
思考仲江为什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沙玟面不改色地问仲江要把衣服和日用品放在哪里。
“二楼,”仲江的视线从贺觉珩的脸上一扫而过,随后迅速且含糊地说了句,“就我隔壁那间吧。”
二楼有三间卧室,两间挨着的卧室中间是一个公共书房,对面则是第三间卧室,沙玟上楼把东西收拾在仲江隔壁,边收拾边走神,百思不得其解。
等沙玟和家政阿姨收拾完卧室下楼,楼下已经吃完饭了,沙玟站在楼梯上,视线从仲江身上扫过。
她不断地抬起眼睛去看贺觉珩,看起来很想开口跟他说话,但无论看多少次,却都没有开口。
而被她注视着的人则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好像有什么心事。
“小江。”
沙玟喊了一声仲江,问她说:“明天打算做什么?先休息一天还是出去玩?”
由于仲江他们是坐船过来的,时差早在船上倒了个七七八八,抵达小镇刚巧是下午五点,现在吃完饭休息完全不会影响明天的行程。
仲江快速收回落在贺觉珩身上的目光,而后重新看向他,“我想多休息两天,你呢?如果你想出去我可以把司机借你。”
贺觉珩回神,“我都可以。”
仲江说:“那就待在家里休息吧,也可以去阁楼看极光。阁楼有两架天文望远镜。”
“你对天文有兴趣?我记得你在学校有参加相关的选修课。”
“也进了相关的社团,”仲江说着,“进天文社可以用社团活动当理由逃避晚自习。”
天文社社长跟仲江同级,但不一个班,是个性格非常淡然的人,对社团管理主打一个自愿原则,想报名就报名,想参加就参加,就算报名十个人最后只来两个也没问题,完全不在意有些人以此借口逃学。
贺觉珩说:“我知道,天文社几乎每天都在往学生会递活动申请书。”
“嗯?社团活动的申请书要你这个学生会会长亲自批吗?”
“不用,但是开会的时候会提到,你们申请活动的次数太频繁了,活动结束也没有报告。”
仲江感到诧异,“但每次活动申请好像都批准了。”
甚至连某段时间连着下雨,根本没办法进行天文观测,学生会也批准了天文社的活动申请。
仲江一直觉得是天文社社长在学生会有熟人,但听贺觉珩的意思,事情貌似并不是这么回事。
“只要流程合规,场地安全,大部分社团活动都会批准,”贺觉珩顿了下,视线和仲江探究的目光一触即离,补充讲道:“你们很少往学校外面跑,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流程合规吗?如果合规的话天文社十次活动里八次都交不上活动报告陈述,还是说仅仅是递交申请书,就算是合规?
仲江不确定,她下意识端起杯子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水,而后冷不丁地想,贺觉珩是怎么知道她选修了什么课的?就算他记忆力不错,但也没必要记班里一个普通同学都选修了什么课吧——他甚至还记得她的学号。
他很关注她吗?